2013年11月1日深夜,以“中原第一大会所”而名声在外的“皇家一号”被大批警力包围。在此形势下,该夜总会执行董事竟然还敢对办案民警疯狂叫嚣:“我保证,你们怎么抓的,就怎么再给我放回来。”
“皇家一号”管理者的底气从何而来?当然是来自于当地一些腐败政法官员,撑起的一顶顶堪称“遮天蔽日”的保护伞。
2012年8月,陈加贵等人在郑州市郑东新区筹资成立“皇家一号”国际娱乐会所,王国付任总经理。该会所于2012年8月16日开业。2023年11月因涉黄被查封。根据事后警方缴获的账本、经理日记等书面证据材料统计后发现,在仅仅一年多的经营存续时间里,就先后招募了“公关小姐”2900余人从事卖淫活动。
该会所集黄赌毒于一体、“软硬件”服务堪比北京“天上人间”,有些地方甚至有过之而无不足。“皇家一号”的女公关数量开业之初曾经接近千人,经过不断淘汰更新,此后长期维持在500人左右。
每招聘一位女公关,都会有5名以上面试官,对其相貌、身高、学历、特长、个人素养等作整体评价,然后制定出对应的出台价格。这些女公关大多身材高挑、身高不低于165,容貌姣好,可以陪唱陪酒,也可以出台。
按照招聘官的综合等级评价,这些女公关出台费从400元到800元不等。而应聘成功的女公关还要先预交1万元押金,然后接受夜总会安排的专业培训。培训课程包括礼仪、形体、微笑、沟通技巧等,出台服装则是仿照国内某知名航空公司的空姐制服。
俗话说,天要使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皇宫一号”涉黄在整个郑州乃至河南省人尽皆知,却屡屡能逃避打击,坐稳“中原第一会所”的交椅,老百姓反映强烈。随着接到群众涉及“皇宫一号”的举报和反映日益增多,引起了河南省公安厅的高度重视。省公安厅纪委决定牵头组织一场“皇宫一号”清查行动。这次大规模清查行动开始之时,距离从闽地北上来豫上任的王厅长(现已成为我国警界一哥)到任还未满三个月。
当晚,在省公安厅三位“白衬衣”现场坐镇指挥下,为防行动提前走漏风声,通过异地用警的方式,紧急征调近一千名新乡市民警。是夜,在郑州警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分乘近百辆警用车辆赴郑州查处“皇宫一号”。现场光拉涉案人员的警用大巴就提前准备了至少十五辆,大量身穿反光背心的民警排成人墙,包围了整个夜总会。
该案被定性为“郑州皇家一号国际娱乐会所特大组织卖淫犯罪集团”“皇家一号”大股东张军、邵广忠特大赌博犯罪集团及其“保护伞”系列案件。案件侦破后,人民公安报首次官方披露“皇家一号”系列案中对政法系统干部的追责情况:共抓获刑事犯罪嫌疑人260余名、查扣追缴赃款赃物价值近3亿元人民币,查处违纪违法公安民警152人、检察官3人。
在这155顶保护伞中,80%的涉案干警都是职务带“长”的,并且,这些政法队伍的官员,按照职务高低、权力大小,接受“皇家一号”的“犒劳”。职级越高,“贡献”越大,报酬越多。
此案发生以后,在省公安厅的指导下,郑州警方在全市公安机关开展了为期一个月的“正风肃纪、强化法纪”专项教育,刮骨疗毒,纯洁队伍。从已知的查处结果看,“皇家一号”系列案起关键保护作用的台前一号人物是郑州市公安局原副局长周廷欣,然而此案中郑州警方出现“塌方式”腐败,教训不可谓不沉重。
应该说,不是这些涉案的政法干警的人生观、价值观蜕变得太快,急需形成和扎牢对权力有效监管的制度“笼子”。